补补。
我说假期加班费高,不回去了。
我妈关心了我几句,很自然地把话题又转到了转账上。
我不再回复。
半小时后我妈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,最平常不过的关怀却变得仿佛句句都暗藏着算计,我静静听着,心里明明难受得要命,却连一个字都不敢发出来。
我怕我一开口就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,我妈会彻底和我撕破脸,她会连投射到我身上的那一点虚妄稀薄的爱都收回去。
我更怕撕破脸,我辛辛苦苦攒下的四十万彻底无望收回。
看吧,摆脱了亲情桎梏的我和我妈一样精于算计。
我的哭声还是不小心溢出来,电话里的两个人都不再说话,半分钟后,我挂断了电话。
我妈的下一通电话终于透出了不耐烦的意味,但多年演员的素养让她很快压住了这份失态。
“明月,你是哭了吗?
你可别吓妈妈,是不是想家了?
我给你寄了你大姨做的喜饼,可好吃了,吃点家乡特产就不难受了。
“我还给你寄了我腌的萝卜头,你小时候最爱吃了,说比猪蹄还好吃……”我吐了!
真的吐了!
在三摄氏度的晚上,在为了省两块钱公交费走路回家的途中,我生硬粗暴地打断她的话。
“妈,我们这边有卖喜饼的,八块钱可以买一大包,别寄了,东西都没有运费贵!
“我和弟弟一样也爱吃猪蹄,我就是装着爱吃萝卜头,因为这样你就不会因为买不起两个猪蹄内疚地在我面前哭了。”
令人窒息的寂静后,我再一次开口。
“妈,我得抑郁症了,我想养只猫。”
05电话两头同时陷入寂静,唯有呼吸清晰可闻。
我以为这会是一场爱的博弈,我以为我妈对我还是有一点点微薄的爱的。
事实证明,我错了。
我妈首先打破了沉默。
那都是细皮嫩肉的大小姐才能养的,那么娇贵的玩意儿,随便生个病都要几千块,省下这个钱,妈妈帮你存起来,以后给你买房不好吗?
看我没回应,她又说:抑郁症啊就是闲的,你晚上再去多打一份工,把自己累透支了就没空抑郁了。”
我拿起了手边画图的钢尺,一下一下狠狠划自己的手腕,心太痛了,手腕竟然感觉不到痛。
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,除了对我妈,我对周围的人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