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勋不可置信地看她。
就听喻明姝又慢条斯理地补充了一句:“包括时氏,也得给我。”
时勋心头怒气顿起,胸膛剧烈起伏起来。
他几乎是咬着牙道:“喻明姝,你别太过分!”
喻明姝见他这模样,却倏地笑了起来。
她手一扬,将那离婚协议扔在时勋身上,口吻笃定而讥讽:“离婚?我看你是又想用这手段来换什么好处。”
她那嘲弄的眼,在时勋心口覆上一层霜雪,冻得他浑身都在颤。
是了,他在喻明姝眼中,永远都是这种为了利益不折手段的男人。
偌大的别墅突然一片死寂。
这时,喻明姝的手机响了。
时勋就见她接起的一瞬,面上冰消雪融。
不知对面说了什么,她温柔应了一声:“你别担心,我马上过来。”
一边说一边就往外走去,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时勋。
这种情况两年来出现过很多次,如今时勋总算能将那头的人对上脸了。
外面引擎声远去。
空旷的别墅一片死寂。
时勋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,极力压抑着从心底犯上的痛楚。
翌日。
时勋接到母亲时夫人打来的电话,让他回时家一趟。
饭桌上。
时夫人眉眼淡淡:“与喻家的合作案被打回了?”
时勋手上动作一滞,随即若无其事道:“不是什么大事,还有几个细节需要修改。”
时夫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。
“结婚三年,你和喻明姝也该有个孩子了。”
时勋抬眸望去。
时夫人眼底出现一丝嘲讽:“再等下去,喻明姝都要和外面那个怀上了。”
时勋仿佛被人一记耳光挥在脸上。
全世界都知道喻明姝另有所爱。
他的婚姻,在他人眼里就是个笑话。
心口的钝痛蔓延,他将手中筷子放下。
时夫人瞥向他:“不爱听?我说的是实话。”
“老婆把情夫养在自己公司不知道就算了,别等到时候孩子生出来,自己养在眼皮子底下的孩子,也是别人的,然后又让一个外面来的占了家产,就跟我一样。”
这指桑骂槐的话让时勋脸色苍白起来,他倏地握紧拳。
他不是时夫人的亲生儿子。
十岁时,时勋的亲妈因病去世,没多久便被时父带回了时家。
因为时夫人生不出孩子,不得不接受他成为了时家唯一的大少爷。
这些年,即便他想要好好和时夫人相处,可奈何对方只把他当成敌人。
指甲陷入掌心,痛意传来。
时勋压下心底苦涩,唇边扬起:“您说的是。”
从时家出来,回到公司。
他的助理纪云禾迎了上来。
她扶了扶眼镜,清冷明艳的脸上一抹寒色:“时总,查出来了,昨天企划部钟副总拜访过时夫人。”
时勋眉眼冷凝:“看来钟副总最近太闲了,给他找点事情做。”
纪云禾颔首,又问道:“那个沈贺安怎么处理?”
时勋脑海中闪过喻明姝那不屑的语气。
——【贺安跟你这种靠手段上位的男人不一样……】
时勋心脏一刺,淡漠道:“留着吧。”
他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不一样。
办公室里。
时勋盯着手中的离婚协议看了半晌,最终拉开抽屉放进去,又合上。
他揉揉眉心,拿起包走出去。
刚走出公司大门,一辆宝蓝色的Pagani敞篷跑车骤然停下。
驾驶座上的女人迈着长腿下车,十足吸睛。
站定后,她摘下墨镜,露出一张明媚漂亮的脸。
是喻明姝。
她的副驾上还放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。
喻明姝冲时勋扬起一个灿如骄阳的笑。
时勋怔住,脚步一顿,身旁一个身影越过他走向喻明姝。
语气嗔怪:“我明明说了不准你来这里。”
喻明姝牵过沈贺安的手,目光漫不经心瞥向时勋。
“怕你被人欺负,来给你撑腰。”